【短篇作品】家變








望著窗外飛逝的熟悉景物,心,不再如往日雀躍,只有一股不斷湧上的鬱悶與酸楚。
 
車停下,不用看車錶,便遞出了一百零五元,從車站到家這段路程,計程車費一向如此。

「一百一十五元」司機從後照鏡看了她一眼。

詫異的。「漲了?」

「是呀!上個月才調的。」

靜了一下,是嗎?她居然不知台中的計程車費也調漲了……

她苦笑,瞧!自己有多久都沒踏足這個城市了──很多都變了……

補上錢數,她拎著行李袋下了車。

在巷口站了一會,許久,都不敢往前踏一步。

家──就在前方,而她居然不敢走過去。

深深吸了口氣,慢慢走到門前。

抬頭看,她在這出生、長大、求學、戲耍,所有喜怒哀樂,全都在那屋子上演過。

每一個房間、每一項擺設都瞭若指掌,拉開任何一個抽屜,便知道它放了什麼……

淚水在眼眶打轉。

那真的還是「家」嗎?

屋在、物在,可人──

當最親最愛的父與母都已逝去,這名為「家」的屋子──便對她失了意義。

父親的葬禮過後,她便去了台北,不再踏進這屋子,直到此刻──

一股衝動湧上,舉起手按了門鈴,多希望爸爸或媽媽可以再一次出來開了門,看到她,會露出驚喜的笑顏,說──

「丫頭,妳回來啦?」

「坐車有沒有坐的很累?」

「快快快!快進來!妳媽煮了一桌好菜等著妳回來──」

「怎樣?自己一個在外過活,有沒有受了委屈?身體好不好呢?」


……

閉上眼,淚水沿頰而下。

心像被隻手揪著,又痛又酸。

到外頭打拼時才知道,這輩子會對自己真心真意疼愛的,只有拉拔呵護自己長大的父母,而那份可這領悟,卻是直到兩位老人都已離開世間才有的。

都──太遲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這樣的憾恨終究發生在她的身上,一生……再也難以彌補。

一輛喜美開進了巷口,並停在她身後,下車來的是她大哥。

「哥……」她有些困難地向許久不見的大哥打招呼。

上一次見面是在父親的葬禮上,之後──就各過各了,久久才電話聯絡一次,問個好後便又掛了電話,她常想──這是否只是確定彼此還活著,還可以聯絡得到人的應酬呢?

其實──他們兄妹也曾是很親的,只是當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家庭、小孩後,反而生疏了──

二哥更不用說了,他那人一向自私,只顧自己,多年前,他生意失敗,向她借錢未果,關係更冷淡……,所以兄弟姐妹間還是少一些財務糾紛較好。

「回來了!」大哥露出長兄的風範,還算熱情的招呼她。

她微扯嘴角。「是呀!你叫我回來,我立刻照辦了。」她刻意輕鬆地說道。

「怎麼不進去?妳沒帶鑰匙嗎?」大哥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她有帶,但不想自己動手開,寧願是那兩位老人家為她開的門,但這樣的渴望只能埋在心底,說不出口。

「你有常回來這嗎?」跟在她大哥身後進門。

「過年時有回來打掃一下。」

「你一個人?」她看一下週遭熟悉的擺飾,有種感動,多謝大哥沒有做任何的變化,讓她還是有回到「家」的熟悉感。

「哎!你大嫂身體不好,沒敢讓她掃兩個地方。」

她靜了一下。「……抱歉!我應該回來幫忙的。」

她大哥將窗戶打開,讓空氣流通。「得了,妳在台北工作那麼忙,都不能回來過年了……」

說完後,氣氛有片刻冷凝。

她咬著下唇,這兩年的過年她都找藉口推拒大哥的邀約,畢竟到大哥家過年跟回到家與爸媽過年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而她……無法接受,寧願躲在自己的小公寓,租借一大堆vcd,拼命的看,直到電視機淡去對年節的報導,直到外面不再放著與年節有關的音樂……。

「妳渴不渴?我去買一些飲料。」大哥說道:「這裡沒電沒水也沒瓦斯了,吃東西都得在外頭。」

「不用……我不渴。」她輕輕撫摸櫃上的全家福的合照,心兀自抽著。「……大哥,有話就直說吧!說電話裡頭講不清楚,所以──我趕回來了。」決定趕快攤牌,她已經快受不住了。

大哥定定凝住她,或許驚異她的衝,但也沒迴避,一會,像下了決定般開口。「那個……我跟老二商量過了,想把這屋子給賣了,錢扣完稅後平均分三份,每人各得一份,妳覺得如何?」

該來的總是要來,她早知這一天會來,但依舊受不住。

「……既然你跟二哥都這麼說了,我又還能說什麼?」她閉上眼,淚水潸然落下。

「小妹……」

她嚥下喉頭的哽咽,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事就交給你處理,我沒意見。」

她大哥嘴巴動了動,似想對她說什麼,後又放棄般的垂下頭,過了良久──「放心!我會賣出個好價錢。」

好價錢?她閉上眼,那已經不重要了,這屋子早已失去了任何金錢都無法換回的珍貴之處……

大哥大鈴聲響起,是她大哥的──

在他講話之際,她拿起自己的行囊,走進她父母的房間,迎來的是撲鼻的灰塵味,櫃中的衣物早已火化乾淨,她爬到床上,抱膝坐著,愣愣望著前方那早已停止不動的時鐘鐘面。

一會,她大哥出現在門口。

「老二說他待會過來,會帶一些食物來,裏面有妳愛吃的糖醋排骨,我們兄妹三人難得有機會好好聚在一起吃個飯。」

是難得聚在一起,只是會再一次見面不是為了敘舊,而是要討論要怎麼賣這個養他們、育他們長大的老屋子……

望著她大哥,另一種惆悵湧上,何時他也有了老樣?再望著衣櫃鏡反射的自己,在這老房間中,她也蒼老了。

變了,她變了,兄長們亦變了,所有一切都變──

家──變──了!

終忍不住──痛哭失聲。

人──真的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曾經擁有的可貴。

只是──一切──真的都太遲呵……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養而親不在──

……親不在……




【短篇作品】厭倦







 


 


當男人愈來愈不把自己的目光定在女人的身上,而是眺向遠方,女人就該知道,男人已開始變心了,不再對她感到新鮮和興趣了……

注視著他,她知道──這樣的情形已經開始在他與她之間了。

為什麼?──這是她悲哀、沮喪、憤怒情緒交集後,唯一的念頭。

「在想什麼?」她點起煙,優雅地吐了一口,在煙霧緲緲中,她心中已為他想好了答案,肯定是在想──該如何漂亮地結束這一段已不引起興趣的關係。

「還有什麼?當然是公司的事,想到那些人的嘴臉,就叫人心煩。」他同樣也點起一枝煙。

她輕彈煙灰。「你犯規了!」

他望向她,眸中有著不解。「哪裡犯規了?」

手支著腮,斜睨著他,特意散發某種嬌媚。「跟我在一起,居然還有心思想工作的事?」

男人笑笑。「的確是犯規了,我不道歉──不是故意質疑妳的女性魅力。」

女人冷哼。「聽了就知道,一點悔意也沒有,男人啊──」她搖搖頭。

「怎樣?」

「犯賤!」

男人微皺眉頭,有些不悅的。

「妳吃錯藥了嗎?」
對!她無聲說道,支著下巴。「也不是……只是感到有點厭煩了。」

「厭煩什麼?」

她優雅的拿起茶杯啜了逼口,一隻手指輕輕撫著杯緣。「我想──我們以後少見點面了。」

男人看了看她,然後仰頭大笑。「妳……厭倦我了嗎?」笑聲中沒有任何一點怒意,好像她只是說了什麼好笑的話。
很傷人,真的很傷人,她臉上平靜的面具幾乎掛不下去,勉強維持住最後一絲的尊嚴,她絕對不要讓他看出他傷她傷的有多深!

等他笑聲停了,她才開口,有趣的事她注意到男人終於再度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我已經厭倦再去繼續猜測自己在你心中到底有沒有一席之地?已經厭倦害怕去面對,其實你從未打算對我認真過,厭倦承認自己──真的沒有擄獲你的心的魅力,厭倦害怕自己會愈來愈沒信心,就只因為你的──選擇與否?」

男人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妳真的有那麼在意我?」

「對!我厭倦讓自己給你有這樣的機會,有能耐可以左右我的心。」深吸口氣。「所以……不!還是不要再見面比較好,就到此為止了。」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將外套穿上,向他點個頭,便起身欲離。

「妳確定要就此放棄……而不去想『可能的』未來?」冷不妨他開口說道。

咦?她停住,緩緩地,轉過身看著那男人。

他望著她微微一笑。「我也厭倦自己老是在猜想,妳到底喜歡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我的地位與財富?厭倦老是不懂妳那禮貌微笑背後真正的想法是什麼?也厭倦猜想自己比起妳那前幾任的男人能力如何?」

咦?咦?她愣愣地看著他,表情好像今天是頭一回見到他似。

「我也厭倦自己得要為個女子這麼煩心,害怕再往前走,就會被一個連自己還捉摸不定的女人給抓牢,然後再也無翻身之日。」

雖然說的可憐兮兮,但臉上的表情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令人難以猜測。

她沉思了片刻,將椅子拉開,重新坐下來,定定望著他。「你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

「妳呢?又有幾分真假?」他定定望著她。

都已經到這種近幾攤牌的程度,也沒什麼好矯飾了。「說出的多是真…也還有一些沒說出的。」

「我也沒說太多的假話,信與不信就隨妳了。」

說完後,兩人都陷入沉默。

夜色漸漸深沉,餐廳庭園裡的造景燈紛紛亮起,侍者走過來詢問他們,是否要點晚餐?

他看向她。「要留下來用餐嗎?」

她回望他。「我──厭倦再帶著面具與另一個帶著面具的人一起用餐。」

四目膠著片刻,然後望向僵站在一旁,已感到有些尷尬的侍者。「把菜單送上來。」

「好的!」

點完餐後,他們舉起侍者送來的餐前酒,一杯是紅酒,一杯是白酒。

「我叫袁濬睿,第一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她嫣然一笑。「我叫林盈瑩,謝謝你邀我共進『第一次』的晚餐,請多多指教。」

【夢筆生花】阿蠻讀書會記錄








夢筆生花讀書會
貴賓:阿蠻
蠻:大家均安。
孟華:妳終於進來囉。
蠻:是啊。
微塵:蠻安^_^。
ELLEN:蠻,安安啊。
卡斯比亞:阿蠻安安^^
玲音:阿蠻安~~
昭: 阿蠻……夜安
孟華:太好了!讀書會終於可以正式開始^^。
蠻:說好我很笨慢。
隱形人:阿蠻姑娘安。
孟華:蠻,辛苦妳了。
ㄚ舒: 蠻…我們會替妳加油…安心啦!
孟華:各位,讀書會正式開始,蠻,準備好了嗎?
蠻:好,大家一起加油!
孟華:現在開始,先把時間交給我囉,各位沒問題吧?
蠻:華,我準備好了。
ㄚ舒:阿華…請。
孟華:我會點各位發問的,請按照順序來喔,蠻,妳現在在英國時間是何時?
蠻:下午2:35
ELLEN:天氣冷嗎?
孟華:問個小小問題.妳現在還有在種苜蓿芽嗎?
含碰對對糊:偶喜歡豆芽。
蠻:不冷反而萬里無雲,有點反常,沒種了,夏天種豆芽冬天休耕。
孟華:妳知道嗎?在我看到《荳芽小姐》前序時,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那時我剛好也在種呢,所以從那時候覺得跟妳很親近。
蠻:華當真跟蠻心有靈犀。
ELLEN:不會吧,那種植物很好種嗎?
蠻:世界超好養的。
孟華:蠻,我個人覺得《戀戀魔髮師》是妳的作品轉型的重要代表作。
ㄚ舒:華…附議!!!
含碰對對糊:偶不認為唷。
孟華:可以清楚看到妳的某種轉變,能不能說說是在什麼樣的心境下創作這樣的作品?
蠻:同意喔,以前寫書又臭又長,現在覺得精簡點好。
ELLEN:呃,不知如何比較,因我沒看妳早期的作品,可是我最喜歡心動^^。
飛霏:可我比較喜歡以前呢!覺得內容很豐富。
蠻:五味雜陳寫的。因為很久沒寫感情的事,好像不若以往加重反而走下內心戲。孟華:呵!妳精簡的很有味道。
蠻:摸摸鼻子不好意思。
含碰對對糊:因為你的《卿本佳人》和《馬背上的惡魔》,也都很精簡ㄚ……
孟華:蠻,謝謝妳回答,現在我要開放讓各位朋友發問,我會點名喔!
蠻:ok。
孟華:大家依照順序來囉!微塵?
微塵:我…看就好^_^
孟華:曼殊?
曼殊:阿蠻,能發現妳的書,我很高興!謝謝妳給我們如此好的作品,我想知道,妳通常用什麼心情來寫序言?
蠻:也謝謝有你們這麼認真的朋友我才能進步,序言是依當時的心情 ,所以會跟寫書時有一點落差。
曼殊:妳的序言,對我而言,是附贈的一篇篇好文章!
ㄚ舒:我也很喜歡看阿蠻的序言…^__^
蠻:謝謝各位捧我的序,只要有時間我會寫些心情散文。
孟華:含碰對對糊?
含碰對對糊:金不換何時出來?
蠻:金不換的書會寫的,下一本就是了。
含碰對對糊:跟一個認識不久的人結婚不怕嗎?
蠻:會啊!但我跟我先生認識了三年才結婚。
昭:阿蠻,請問妳在台灣受教育長大的嗎?會這樣問是覺得妳的用詞有時不太像慣用語法。
蠻:我是在台灣長大的,也許是西洋白話書看多了聽多說多。
昭:阿蠻,就我看過妳的書中,主角性格往往滿ㄍㄧㄥ的如金愣,為什麼會有這種設定?
蠻:因為喜歡金楞的憨。
昭:阿蠻…抱歉,我不覺得是憨耶….為什麼妳的感覺是憨?
蠻:昭這問題請來信問我,我會跟妳說。
ㄚ舒:請教阿蠻,對於資料的運用,如像《戀戀魔髮師》裡的…妳是如何拿捏分寸?看《戀戀魔髮師》時,真覺得裡頭有關美髮業的東西好實在。
含碰對對糊:謝謝妳的書讓我成長很多,妳怎麼可以揣摩到那麼多人的情感?
蠻:很多時候我是觀察的,當然都會有一段時間才會有感覺。
孟華:隱形人?
隱形人:《心動》當中最喜歡第一章,他們多年前相遇的情境,讀來似曾相識說,請問妳創作前都做怎樣的功課?妳很厲害呢!將好多東西說得有模有樣。
蠻:資料的搜集大部份是我自己感興趣的,因此比較能投入。
含碰對對糊:《干城兄的女人》愈看有味道。
隱形人:謝謝。
蠻:好高興有人捧《干城兄的女人》,我要哭了,因為我目前很喜歡這本,當初唸書的學校在淡水線上,拆時我很難過。
隱形人:雖然我沒坐過,可是聽到要拆掉的時候也好難過。
孟華:飛霏?
飛霏:請問在男女主角的配置上一直覺得有女強過男,男的變化相對就少於女,不知有無曲解?
蠻:沒有,我想的確是這樣的,這跟我唸書時讀女校只跟姊妹淘有關吧。
飛霏:我念的也是女校,一直覺得在純然同性的世界裡似乎多一份自在。
孟華:ELLEN?
ELLEN:移民英國時,會不會覺得很不習慣?
蠻:我想念台灣,但對台灣為了短期且短視的進步破壞古蹟很感冒,開始很想家,但現在不會了。
ELLEN:我也是和隱一樣,很喜歡《心動》的第一章,總覺得感覺好好。
孟華:方月。
方月:在看《心動》中,往往一個角色並非就只有一種面貌,是因為要呼應女主角本身思考層面的轉變嗎?
ㄚ舒:看《心動》第一章…真的會讓人怦然心動…我也是最喜歡這一本…^__^。
ELLEN:還記得剛看時,感動的眼眶濕濕的。
孟華:我也是。
隱形人:覺得《心動》有個地方處理的很好,人有成長和改變。
蠻:一個人必須扮演好多層角色,是在我當媽媽後了解的,我也才覺得人與人的交往會因不同的變數會顯露出不同的自我。
飛霏:總覺得在阿蠻書中的女性有某種無可言喻的韌性,請多多朝著方面進行,讓我們看到更有生命力的人物。
孟華:同意飛霏的說法。
蠻:韌性?我想妳的觀察是對的,我這一生中最崇拜的女人就是我媽。
昭:我是覺得因為男主角往往給女主角很多難題,所以必須堅韌。
蠻:中國和日本女人有韌性是被中國和日本男人逼出來的 ,情不得已也。
飛霏:其實女人也常給男人不少難題的。
孟華:阿芙。
阿芙:蠻~呃…想問個題外話…有沒有機會看到妳的散文集?
蠻:想出散文的,但目前很沒系統,要先理清方向。
ㄚ舒:蠻,非常欣賞妳對在心動中安安和駱偉的情節安排…我覺得因為這部份,讓安安變生動立體了。
ELLEN:我覺得安安和駱偉的那一段,很真實,即使不是真愛對方,但聽到對方不忠時,仍會很氣憤。
ㄚ舒:ellen…我喜歡《心動》的原因,就是因為阿蠻安排了那段戀情…我相信在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愛情的。
ELLEN:舒,嗯,是有感情,其實人和人之間相處久了,一定都會有感情,只是感情淡和感情深。
ㄚ舒:ellen,沒錯,還有因為互動的不同,而有不同的發展。
昭:ellen,同意,人相處久總不可能沒半點感受。
昭:阿蠻…也許因為這樣,我通常不欣賞妳筆下的男主角,因為給女主角太多困境。
蠻:同意昭,因為我的男人是有缺陷的,我知道有缺陷的男人的可愛處。
奈奈:很抱歉我只會問笨的問題@@蠻說下一本是金不換的故事,是指一月會出的這本嗎?還是再下一本,請問書名是?
蠻:金不換大概要等到四五月後,因為還在寫。
昭:阿蠻,如果妳先生是像金愣這樣的男人,請問妳是否依然會像女主角般選擇他?
蠻:不會,首先金楞就不會選我,因為我不夠美脾氣又爆,添飯是門都沒有的事。
飛霏:蠻說的好。
孟華:蠻,太謙虛囉。
年刊小藍:呃,請問蠻,通常是如何將人物的情感拿捏的如此好?不好意思,這是我一直很好奇的地方。
昭:阿蠻,那能否請問妳,既然妳是如此性格,為何筆下的女主角往往無悔付出?實在很有傳統女性味道?
蠻:先回藍,我想觀察很重要,我出去吃飯旅行都是耳聽八方的,我連在家都我觀察我老公跟女兒。
孟華:有同感,家庭就是一個小世界,從家人的互動就可以看到許多人性了。
年刊小藍:真的?!因為感情的描寫,抓住那一刻的感覺很重要,但延續感覺似乎更難了。
蠻:回昭,僅管個性如此不堪,我的確是很有韌性的,因為有母承傳在先。
飛霏:我想是否無悔皆是選擇性的,愛情實在沒個準。
蠻:同意飛霏,愛情無邏輯更沒有公式可言,不同的四則演算推出千百萬種的關係,因為人心很難測。
昭:阿蠻,請問妳覺得愛情須要犧牲嗎?那到怎樣程度的犧牲是妳能接受的範圍?
蠻:犧牲?我覺得不一定的,時代的改變會改變社會價值觀,以前不是有殉夫嗎?現在殉夫人家把我當神精病看。
昭:那筆下的女主角往往是妳母親身影的投射嗎?因為傳統女性具有的堅韌是妳的理想?
蠻:有些是的,但只是個性上的一部份,老實說我也不太喜歡太傳統的女性,因為會替她們感到無奈,我覺得不管是男人與女人,都應該要站在他人的立場想一下。
ELLEN:我覺得妳和華的書有個相同點,都讓人感覺很真實,不會太風花雪月。
春花:嗯,我比較晚到,不知道前面有沒有人提過,看到阿蠻說要寫若茴和金楞的續集,真是非常開心^^
飛霏:真的假的!我可是頭一個要看呢!想這本書可是讓我重返言情小說世界的一本重要的書呢。
年刊小藍:我同意e的感想,這樣的書看來更有真實的感覺。
蠻:E 就是這樣我跟孟華才會惺惺相惜。
孟華:第一輪發問結束,現在再輪回去囉,蠻,有沒有想歇一會?
蠻:很好,謝謝華,我老公端茶上來給我了,羨慕吧?
ㄚ舒:冷井果然情深…呵呵。
孟華:羨慕極了~~
年刊小藍:蠻,真好!
ELLEN:哇~~好幸福喔!
蠻:放心,還沒淹死,那人生氣起來得理不饒人。
孟華:蠻,我覺得妳筆下的男主角都很捉摸不定,很偏天蠍座的嗎?
昭:阿蠻……嗯,那妳的作法呢?關於為愛的犧牲或妥協?會這樣問是覺得妳的女主角往往是付出一切,這就讓我很好奇作者跟人物的落差多少?
昭:孟……我要抗議,為何奇怪性格的一定是天蠍座呢?
飛霏:我也要抗議呢。
蠻:天生對天蠍座的男生很迷戀,但我也是會躲得遠遠的。
孟華:嘿嘿,別誤會,我是拿《惡質男人》中齊放來說的,超AB的天蠍呢。
昭:阿蠻…就我看孟華的書,可以很清楚知道她的想法表現在書中,所以會問妳人物落差。
蠻:我不贊成為愛情妥協,尤其很不公理性的愛情,華,妳完了,昭是天蠍座的。
ELLEN:同意華的說法,男主角表面上都不是很在乎女主角的感覺。
昭:蠻…,還是老被人說成變態的AB天蠍…,唉!
孟華:我老媽也是天蠍的,所以我對天蠍的人都很敬畏的。
飛霏:不過都是內心愛的要死。
蠻:蔣中正與孫逸仙也是呢 恨他們愛他們的人出去打架
飛霏:沒這樣嘛!我們都是很可愛。
微塵:沒問題^_^。
含碰對對糊:我可以說話了嗎?
孟華:糊,說吧!
含碰對對糊:最喜歡當信蟬知道干城在試她時,她只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
蠻:糊,謝謝,因為他們心裡都有數。
孟華:糊.所以《惡質男人中那兩個才那麼可愛呀!
蠻:是、是、是!說到射手,我以前暗戀的人也是射手,結論是我逃得對(實際是個性落差太多)。
含碰對對糊:對呀。
蠻:華,妳也碰上射手的?
ㄚ舒:我個人對射手男性有偏見…^^||,極不欣賞。
孟華:蠻,沒錯!至今還存在我的心…… > <
蠻:我覺得我碰到的那個剛好不會對老婆女朋友說知心話。
孟華:其他還有沒有想問蠻問題的?
隱形人:請問妳寫一本書通常要多久?人物設定通常是從何而來?順道問一下,妳先生是金牛嗎?聽來有點像,謝謝。
蠻:寫書時間不定,順的時候兩個月就有,不順半年也是常事,我先生則是魔羯座。
昭:蠻,套句看過的話,跟妳死對頭的往往跟妳相處的時間最久。
飛霏:會不會很大男人?
蠻:我先生當然會啊!不過我也很大女人,碰上我不是小女人時,他若不讓,擋路的人就倒楣了。
ㄚ舒:想請教阿蠻,人稱上的轉換時,寫法上的不同點在哪?會不會特別去注意哪些地方?
蠻:是不同的,第一人稱是跟著主人翁跑。
孟華:蠻,妳筆下角色的名字都很有意思,如金不換、金愣、雷干城……,是怎麼想到的?
蠻:依設定的個性去取名 。
昭:阿蠻,阿舒的問題讓我想到,男女的語氣上怎樣區分不同?
蠻:觀察一兩個男生朋友,聽他們男生說話就知道比較不嗲。
年刊小藍:蠻,覺得婚姻跟小說的落差大不大?
飛霏:就近來相處而言覺得不一定,其他人在做什麼當然就不清楚了,所以得多搭橋段引出故事的前後。
ELLEN:不過獨身女人香的風格,又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ㄚ舒:蠻,那如何用第一人稱主述?但寫主角之外的人呢?因為有時候主述者的觀察並不見得正確。昭:蠻……網友是跟我說,只要把女人盡量物化就是男人觀點…妳覺得是這樣嗎?
蠻:我覺得我已盡量把真實的相處情況帶入書中,但我想人生的際遇與不定因素應該比小說多。
飛霏:阿舒我覺得第一人稱的主述有一個常犯的缺點就是主述者往往變成萬能的天神,將旁人的一舉一動苗述的太過詳細,記得大一的小說報告我就寫的太過高興而犯錯。
ㄚ舒:飛霏,我很同意,尤其第一人稱還容易過於MURMUR,我覺得第一人稱超難寫的。
蠻:所以是很主觀的 也可以從此知道主人翁的個性。
ㄚ舒:謝謝蠻~^__^
飛霏:的確,而且不討喜。
蠻:物化女人的男人勸妳趕快甩,除非妳有辦法改變他。
含碰對對糊:我喜歡第一人稱的書,因是她的故事而不是別人說別人的故事。
ㄚ舒:我喜歡第一人稱,但知道在創作上其實並不容易。
蠻:其實也不難,把我字去掉還是讀得通的。
孟華:我試過,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對蠻可以營造的如此好,很佩服呢。
蠻:不要笑我了!
昭:蠻,當然物化女人的男人不對,但是就現實面,大多數的男人的確存在這種觀點吧?還是妳碰上的都不是?
蠻:我有腳,可以躲啊!當然可能我比較不偏好這種男人吧!
ㄚ舒:因為在閱讀時,除了要跟隨主角的眼去觀察外,有沒有可能同時去認識其他角色的真正面目呢?
蠻:可以的。
孟華:妳下一本書將在下個禮拜出來呢!
ㄚ舒:好期待咧~
ELLEN:真的嗎?星期幾會出?
阿芙:蠻~下筆前有特意安排劇情節奏嗎?看蠻的書很舒服,溫溫潤潤的,卻又不會覺得拖戲,好難得的閱讀感受~^^
孟華:說說下一本新書?
蠻:是的,叫《紅痕印頰亦印心》,我知道很饒舌,習慣就好。
孟華:妳想的書名嗎?^o^
蠻:是的。
以下因為玲音當出,而未再記錄,但,讀書會進行到此,也將近尾聲了,這回感謝玲音提供,要不我以為這份談話記錄將只能永存在腦海中,沒想到還能有片段記錄,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再一次謝謝玲音,也請大家繼續支持阿蠻。

【夢筆生花】讀書會記錄─




寫在前面

回想過去每個月辦網路線上讀書會的活動,從2000年開辦的第一場到2007年……,仍會懷念不已,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六晚上十點三十分,在網路聊天室裡相聚,聊我們看過的言情小說,透過言情小說的點點滴滴,呼應我們自身的生活與情感的記憶與經驗,星期六的夜晚,總是聊得熱火朝天、欲罷不能,原訂一個半小時的網路讀書會,總會拖到凌晨一點多才結束。

而且每次讀書會進行就像在進行一場奇蹟之路─要先拜電腦神,祈求當晚的聊天室可以順暢運作,不要隨便把主持人、客人給踢出去……,那真的會讓人抓狂,想想那些年換過的聊天室真的是不勝枚舉,直到後來才用msn,從某方面來看,也算是見證了網路的進展變化,想想現在msn也走入歷史了,如今是line群組當道。

因為網路讀書會,認識了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好朋友,不分年紀、不分職業,大家都因為喜愛言情小說而齊聚一堂。

當重新整理這些過往的聊天記錄,看著當時的發言,不禁鼻酸,一直告訴自己幸好當初有保留下這些,能夠以這樣的形式與幾年前的自己及老朋友們重新相遇,這是件多麼奇特的事。
也許很多的想法與情感又隨了這麼多年過去早已有了變化,但可以閱讀到當年自己的言論,回憶起那時的情感與觀點,也喚回了那早已退卻的熱情與積極的能量,覺得自己再一次充滿了幹勁。

也許言情小說的閱讀普及率再也無法重回當年的光輝,如今整理這些讀書會的討論,尤其可以看到幾個作者朋友當年投入創作的心境,更加覺得珍貴難得,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文字記錄呢。

感謝所有曾經一起參與夢筆生花讀書會的朋友,以及曾經來聊天室分享自己創作心得與過程的作者朋友們,這麼多年每個月舉辦的讀書會記錄雖然不能一一收錄付梓,但全將會整理出來做為電子版,將這份過去完整的保留下來,也許未來會有更多的故事出現,但這些曾經在我們生命中帶給我們美好記憶和感動的作品,也將會一直留存著,永不磨滅。

【短篇作品】偷情



有些事,很想得到,可用盡一切方法都得不到,於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偷。

──

再一次,確認了門上的地址,這才拿出了鑰匙,隨著鎖孔順利的轉開,心情也隨之提高……喀!鎖被解了,她輕輕吐出一口氣。

推開門。「打擾了……」有禮的聲音在靜寂的室內迴蕩著。

當然──沒人回應,她堂而皇之走進了這個陌生的房間。

喀啦!她落鎖。將身上的背包拿下放在凌亂未整理的床舖上。

這是一間小套房,名符其實的「小」,浴室小,在放了床舖、書櫃、書桌及電腦桌後,能走動的空間更是小之又小.......很典型的單身男學生住的地方,卻不便宜,一學期一萬二千元的租金。

她走到書桌前,在散亂的書堆中翻找著,找到了讓她來此的主因──一本被遺忘的筆記....

她打開翻閱,熟悉的字體躍入眼廉,那像他個性般孩子氣的字形,實在很難跟他高大的外表相配,她把筆記裝進袋子,任務完成,是該離去的時候.....

但,她還不想走,理智與情感交戰著,情感輕易地佔了上風。

拉開椅子──這是他曾坐過的……,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他的房間,感覺很奇異,一種與他很親密的感覺油然而生,而這份感覺是她在現實中渴望卻不可得的。

她手輕撫著桌面,遙想他昨夜在此拼命從書堆中翻尋所需的資料情況。

手來到抽屜,猶豫了一下,好孩子是不會隨便去翻動別人的抽屜,但──

手像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打開了──

裡面塞了好幾張紙,及好幾個不再動的手錶,全都是W牌的。

他一向喜歡這個牌子的手錶,買一個新的直用到沒電了,便再換一個新樣式的錶……

好個喜新厭舊的人呀……,這樣的態度是否也會用在對情人的身上?她無言凝視那散亂並未特別整理的錶屍們……

再開了幾個抽屜,沒什麼特別的,倒是翻出了好幾本裸女雜誌,她揚揚眉,終究是男孩子,外表不管看起來多道貌岸然,私底下還是喜歡看這些……
壓在雜誌底下是幾本相簿,她拿起觀看,其中有他個人的、班遊聯誼及與同學的合照,然後在這之中也發現到她的身影──就站在他的身邊。

這張照片她也有,如今在他房間看著這一張,感覺特別不同,不知他是否同她一樣,每日都要看這張照片一回?儘管週遭有一群人,但她真覺得就只有他與她是不同的,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緩緩地,她拿起照片,在他的臉上輕輕印下一吻,留下屬於她的唇痕。

將照片歸回原位,看了看手錶,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她走進只有一公尺見方的浴室,注意到他用的是黑人牙膏、薄荷味的洗髮精及帶著麝香味的洗浴乳和洗面乳。

沒有遲疑地,拿起他的牙刷,沾了他的牙膏,用他的漱口杯盛水,她開始刷牙,閉上眼感受那齒刷拂過她的齒齦、每一顆牙齒,就如他的唇、他的舌……

漱了口,口腔充斥著清涼,可內心卻有股熄不掉的心火。

熱……

她走出浴室,一邊注視凌亂的床舖,一邊動手褪下衣服,一絲不掛地躺到床上,當身體觸及那冰涼的草蓆時,稍稍冷卻了那火,她埋首在他枕頭中,深深吸進他的味道,不好聞卻也沒躲開。

唯有在此時此刻,她才覺得貼進了他……如此親密地、毫無保留地……

伸展她的身軀,在這床上肆意蠕動著,用她身上每一吋肌膚,膜拜這夜夜躺著她心上人的床舖,在恍然廝磨中,她達到了高潮……

急促的喘息,感覺汗珠一顆顆地從毛細孔冒出、聚集、悄然地滑落,滲進了蓆間……

當她起身時,她的身形隱隱地、微溼地烙在那蓆上,很快……那就會乾了,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會看到……除了她。

一想到他將會躺在她那無形的身影上,她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再度走進浴室,用他半乾的毛巾擦乾了身子,她沒有費神去清洗那毛巾,她是這樣期待地,當他用那條毛巾時會沾染上她的味道……

穿上衣服,重新打理儀容,拿起包包,打開門,重新上鎖,靜悄悄地離開。

他身旁早已有個伊,而她不想做奪人男友的壞女人,所以──她決定,在他身旁有人時絕不輕易開口告白、示愛,她會以朋友的身份,關愛著他、寵他──只要他需要她。

而她的需要和幻想──

只能用這種方式「偷取」,小小地來滿足──

【短篇作品】脫離



夜半時分,好夢正酣,突然響起電話鈴聲額外的驚人。「喂!」充滿睡意的聲音問道。

「是我……對不起,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你……」

聽到那虛弱熟悉的聲音。「是妳………」他睡意全消,身旁的人動了動。

「……誰呀?」

「一個朋友,我到外面去講電話!」拿著話筒,推開被子走出房間。

「妳這麼晚打來,有事嗎?」

「……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我沒辦法!我無法走出來,一閉上眼,我滿腦子都是你!我無法控制自己。」

他閉上眼睛,可以明白她說的話。

兩人在一個片中飾演情侶,此次拍片期長達半年,在魔鬼導演要求下,兩人非 得愛的死去活來不可,雖然戲演完了,依專業演員的自我要求,他們得要馬上抽離那個角色,回歸到正常生活,可天知道──這半年幾乎投進全部的心力和情感所詮釋的角色,想要脫離是多麼的難!

戲裡!他愛她勝於生命,她為他可以犧牲一切,戲外,他有妻、有家……,而她也是有男友的……

「我知道,可是我們兩人必須走出來,戲……已落幕了。」

話筒的另一頭傳來悽涼的笑聲。「你說的好輕鬆呀!可要做到真的好難,你辦到了?那你教教我!該怎麼做才可以忘記那所發生的一切?」

兩人都是最專業也是最用心的演員,認真詮釋他們的角色,說沒假戲真作是騙人的,但理智上,下了戲,他們是儘量遠離彼此,免得傷害到他們在真實世界中付出承諾的人。

可即使如此努力,情感仍像脫了韁的野馬,難以控制,直到完全崩潰、屈服。

思及此,更讓他難以承受。 「我們必需努力脫離戲中的角色!」他以堅定的語氣說道:「我不能再傷害我的妻子。」 「你就捨得傷我?」

「妳會忘記我的!當妳再接下另一部戲再和另一個男人談戀愛時,妳就會忘了我!」

「你以為我人盡可夫?」她怒道。

「這是對我們身為專業演員的測試!」

「你……夠狠!但是我寧願拋下專業演員的身份,只求變回一個平凡的女人!」

他閉上眼,知道自己必需要下狠手,才可以逼自己脫離。

「如果妳只是一個平凡女人,不再是那個令人讚賞的演員,那妳也沒什麼特別的魅力了!」他硬聲說道:「在戲裡我愛上的是妳用精湛演技製造出的女人!」

聽到從話筒傳來倒抽氣聲。

「忍耐吧!我們一定要努力擺脫這齣戲的影響,──在戲中,我們可以扮演英雄、扮演癡情的人,但現實生活裡,我們真的只是平凡人,我的妻子愛的是平凡的我,而不是戲中的英雄,所以當我擺脫戲中的角色,也會不再愛妳,而妳有可能愛不再是戲中的那個我嗎?」

她沉默下來,過了好長一回,她幽幽歎口氣。「理智也知道如此,但情感……」

「妳可是超級巨星!」

「……你別再灌迷湯了,不然我可能又會更愛你。」

他輕笑。

「下次我們還是不要一起演戲了。」

「嗯……」

「再見!」

「拜……」

掛完電話,腦中有片刻空白,慢慢起身,一轉頭,便看著妻子站在臥室門口凝視他。

不曉得妻聽到了多少?猜出了多少真相。

「對不起!」他忍不住脫口說道。

過了片刻,妻點點頭。「沒關係!快回來睡吧!」

或許已知道了,他暗暗苦笑,琢磨著該怎麼解釋。

回到床上。

「我跟她……」

「別說!我不想知道,若讓我知道太多,我可是會立刻脫離你妻子這個角色。」

啊!他一驚。

──「我可以理解,但並不表示我會讓你脫離我丈夫和我孩子父親的角色,所以──」

妻子拍拍枕頭,躺了下來,然後依偎在他胸口。「沒有為了工作演戲時,你給我安份一點,知道嗎?」威脅意味十足。

妻──從不說出她做不到的事。

「是!是!」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但原本驛動的心,卻也因胸口承受的重量而緩和了下來。

角色有萬千,但最難的還是扮演自己。

而選擇什麼樣的人生和生活則是由自己來寫劇本,而不是依導演和編劇的。

思及此,他閉上眼睛。

也許明天還有許多會干擾他人生劇本的因子,在此之前,他還是先脫離這擾人想法,先養足精神再說吧!

【短篇作品】我是你的誰?




戲演完了,兩人一同走出電影院。

與電影院內截然不同的暖空氣迎面撲了過來。

他停住了腳,然後看了看手中的腕錶,再抬頭問她。

「要去喝個什麼?」

好啊!她很想直接這樣說。「嗯……,你不是還有事嗎?」

他朗朗一笑。「沒關係!喝杯咖啡的時間還有,何況今天這齣戲的時間比預計的少。」

她回他一笑,不多話地朝電影院旁邊的咖啡廳走過去。

落座後,他點了一杯拿鐵,而她則點了一壺奶茶和鬆餅。

在等點餐到來時,他看著外面穿流不息的車子和行色匆匆的行人。

「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忙……」他喃喃地說道。

她把玩著濕紙巾。「有罪惡感嗎?」

他收回目光。「有點……,已經想不起上次這樣悠哉的看著電影、喝下午茶是什麼時候?……..說來也真是好笑,上回喝茶也是跟著妳──」

我是你的誰?是你的下午茶嗎?

一句問話在她喉中打轉,終究問不出口。

「今天工作還順利嗎?」她問道。

「還不是老樣子,按時打卡報到,被叫進會議室聽十句有八句是廢話的演講,然後再來喊個精神口號,然後各自鳥獸散,努力去拜訪客戶了……,有時候我真羨慕妳,總是可以率性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她淡淡的笑一笑。「全靠家裏同情,肯施捨一口飯菜養我這條米蟲。」

我是你的誰?是你的垃圾筒嗎?

「最近──我常想起以前在學校的生活,那時──我們真的好快樂、好無憂無慮,一起上課、一起翹課……,曾經躺在學校操場那片大草地上,看著天空,談著我們的夢想、我們的將來……只是──誰也沒想到,我現在是這樣,而妳是那樣──完全都不在我們那時的計劃中。」他眼神飄向遠方,從他的眸中,她看了退去光環的過去。

我是你的誰?只是你的老同學嗎?

「在未走到終點前,誰也不知道自己人生會怎麼過……」她幽幽地說道。

他凝住她。「妳總是會說這種文謅謅的話,難怪適合寫小說。」

她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心情還是很不好?」

「……好多了,謝謝妳今天肯陪我出來。」

「何必客氣?都是老同學了。」她微扯嘴角。

我是你的誰?
 

──答應我!我們要做一對能超越性別的好朋友!你曾經這樣對我說過。
而我說──好!


餐點送來了,有片刻兩人各自沉默吃飲著。

「電影覺得好看嗎?」

「還好!」一對相識已久的男女,相約要做好朋友,直到各自婚嫁了,才知道對彼此的情感已超越了友誼,很老套的劇情,卻深刻觸動了她,翻攪到那一股一直被壓抑的渴慕。

吃完該吃、該喝的,他再度看了看腕錶。「我得走了!」

「嗯!」

走出咖啡廳,兩人面面相對。

「再見!」

她點點頭,當他轉過身子時,她終於開口了。

「我是你的誰?」

他轉過頭,定定望著她一會,然後──。「妳是我的心靈雞湯。」

一股暖流滑過她的心房,嘴角露出甜甜的笑。

「我是妳的誰?」輪到他問了。

她深深吸一口氣,以最鎮靜的神情望著他。「……你是我想寵愛一輩子的人。」

他愣了愣,然後露出笑容,慢慢地走向她,她抬起頭,兩人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

「未來──你會希望我是你的誰?」她輕輕地問道。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然後她眸中泛出淚光。

原來有些話──還是想說就說吧!

給夢之鄉之友2015祝賀信






各位夢之鄉之友,好久沒跟大家問安了~大家最近好嗎?

因為一直沒產出新的作品,就也不太好意思冒頭跟大家打招呼、問安。

最近看了格雷五十道陰影的電影,之前看小說時,老實說很納悶,裡面的故事描述完全沒有我們之前閱讀的國外羅曼史好看,若論火辣程度,絕對沒有琳達‧霍華作品生動,更別提人物塑造跟故事情節,三大本書,光是拿著就好累,閱讀完後卻沒有閱讀我們薄薄一本言情小說來得滿足感,但不懂,這樣的書為什麼可以在世界賣到翻掉?

電影上映了,抱著期待的心情去看,結果整場電影下來,腦子印象深刻地竟是女主角不斷地咬下唇的畫面,天知道我有多想送她一副牙齒矯正模之類的東西,做作得讓人眼角直抽。
想到接下來要跟暮光之城一樣還有兩部曲,再看的興趣真的不大。

SM 噱頭雖大,可看了小說或看電影,依舊不覺得特別,……還是說我們這顆大嬸心已經被眾多的外曼跟無數的言情小說及愈來愈無禁忌的網路小說體裁養大了無比高的胃口?^O^

不過這樣的賣書噱頭卻也讓人對目前的出版環境更加憂心。

現在很多國內言情讀者應該都已經轉到原創網去看了,除了國內言情出版量劇減,小說漫畫出租店更是一間間收起了,熟悉的實體書管道愈來愈少,想不轉向網路都很難呀,只是在看了大量原創作品,失落感也同樣更加重。

太多好的故事在長篇運作下,失去了讓人在閱讀時會有的一氣呵成暢快感,期盼愈來愈少……

當然不看別人的創作,回返到自己的身上,儘管近來有動筆如夢的第二部,卻發現自己也有點陷入到不太妙的故事節奏裡,所以目前正重修整理中,若有修改到自己滿意,再放至網路上與大家分享。

自製實體書商業出版,在考量到現實環境情況後,我與湛清都會暫時停止這一部份進行,但並不是停止創作,而是在出版介面上會轉向電子書發行。

所以這次夢之鄉2015書展,會是我與湛清姑娘最後一次參展,因此想要收實體書的朋友,可以把握這次機會。

這些年來,非常謝謝大家的陪伴,能夠透過作品跟你們相遇真的很棒,也許現在的我再也寫不出以前的作品風格,但希望還是有機會可以將現階段人生最有意思跟有意義的事跟你們分享,所以……這封不是告別信,而是另一段旅程開始的宣告信。

今年,一些在狗屋出版的書籍版權會回到自己的手上,我會再重新修潤過後以新版放在網路上免費讓大家觀看,如男人女人藍舞之月我會將之合而為一套,其他故事則會補些番外進去。

原來夢筆生花網站,我會漸漸轉移至新站孟華夢之家http://dreamland-md.blogspot.tw/

這是利用GOOGLE 部落格組出的網站,亦是目前在面對 FRONTPAGE 消失、無名部落格關閉後,再度讓我有了重建網站動力的介面,當然現在還在重建中,但很不好意思的是重建速度不會太快,因為現在坐電腦前的時間有限。

我是個非常念舊跟守舊的人,所以面對不斷出現的取代物---FB、如智慧形手機介面,其實是很手足無措的,雖然一直逼自己趕上,可卻有種喘不過氣來的趕,最後根本就不想管了。

之前我一直不肯在FB建立個人粉絲團,可現在重建網站,想要像以前設個留言板,可是留言板常掛掉消失的機率太高,而每次一掛掉,我的心似乎也跟著掛了一次,那是多少大家存在的歷史互動記憶呀!所以這次,我改用FB粉絲團裡的系統,因為目前看來FB掛掉可能性較低,看能不能保存久一點呀!

羊年到來,雖然現在拜年好似有點晚,但還是要在這裡對所有的夢之鄉之友說:羊年大吉!在新的一年中!所有夢之鄉之友都可以平安順利!闔家健康!

                                                                 孟華 2015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