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如夢之旅》養包子記─10


琴妮娜帶著兩個孩子在烏利爾城的早市逛著,雖然三人臉上都有明顯的黑眼圈,顯示昨晚沒有休息的很好,可是對於一早能到市場來採購,仍舊興緻勃勃。

至於昨晚為何睡不好,除了打發掉幾個覬覦他們「孤兒寡母」身家的賊人,至於其他的──不提也罷。

琴妮娜開心地看著每樣物品,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把這市場上所有的東西都搜刮一空,不過手上的錢不多,還是挑著生活必需品使用。

尤其麵粉就買了兩大袋,其它如豆類、蔬菜的種子、調味料、鍋具也都買上了,見錢已所剩不多才停手,總得準備好下次進城的入城費。

買完之後,他們便推著攤車走出城門,還不忘跟昨日打過交道的士兵道別,約定七日後會再來擺攤賣烤魚。

就在他們離開半個小時後,城內警鐘大響,城門立刻緊閉,所有人被喝令待在原地不准動,內城門一開,大量的皇家護衛軍出動,開始挨家挨戶,逐人認臉搜索,尤其是小孩子更是審視再三。

烏利爾城封了一天一夜,家家戶戶幾乎都被守衛軍翻了個遍,最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收手,烏利城再度開放,只是對出城的人更加嚴格審查。

「國王,城內完全沒有找到『天女』的身影。」白羅國首相彎身稟告道,眼睛瞄了一下站在窗前動也不動的人。

「這麼說……她是真的回到天上去了?」

白羅國首相不敢吭聲,這種事沒親眼見到怎敢下定論,只是─天女住的這個高塔守衛森嚴,三步就一個守衛,昨夜無人察覺到有何異樣──一如往常,可一早侍女發現天女遲遲未出聲叫人,便冒著生命危險打開房門,卻發現天女已不在房間裡了……。

「首相,我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天女』的事吧?」

呃,關起來算不算?「……我們有好好侍候『天女』。」

白羅國王身形突然一軟,跪在窗前。

「陛下?!」

「完了!完了!白羅國完了!」

「陛下,你冷靜點,不、不會的!」首相急忙想安撫國王陛下,但一向高高在上的國王陛下卻整個人抖得像淋溼的小狗。「陛、陛下……」

白羅國國王抬起滿是涕淚的臉龐,抖著手指向首相身後。「你、你自己看……」

首相這才轉過身,當看到石牆被刻上了幾行字,也震驚的張大了嘴。

那字雖然寫得歪斜分散,但可以清楚看出那是白羅國字。

『敢以吾女之名興亂,吾必降罰!』

首相慢慢走過去,敬畏地看著那些字,完全沒有刀刻後會有的碎屑痕跡,而就像燒紅的鐵烙在毛皮上烙在石牆上。

片刻之後,他在牆前跪下來反覆瞌頭膜拜,全然不理身後的哀號。

神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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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走開!」

「不要!」

「妳煩不煩呀?不要趴在我背上。」

「哼!」
「妳再這樣,我要對妳不客氣了!……啊!我快被妳勒得喘不過氣!……洛姨,救命!洛可,快來幫我把這個討厭鬼拉走!」

琴妮娜鎮定地處理完手中的魚之後,才起身走到那團在沙攤上糾在一起的身影。

「菲克勒,別再亂動了,待會兒真的會把人摔傷了。」

「妳叫她離開我!別再碰我了!」菲克勒滿臉嫌惡地說道,對自己力量居然會比不過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女生,還被她反制得死死的,簡直快氣炸了。

「你先坐下來!」

「不要!」

「菲克勒,坐下!」冷不妨,琴妮娜厲聲喝道,嚇得在場的三個小孩同時一愣,頓時安靜下來。

菲克勒跟洛可受到震憾最大,從遇難以來,琴妮娜從未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他們說過話,今天可是頭一回。

藍菲公主則因為親眼見識過眼前女子的身手,雖然才初識不久,但也被她此刻的氣勢給震住了。

菲克勒雖不甘心,但在琴妮娜厲瞪之下,還是乖乖聽話坐了下來,只是一坐下來重心就被扒抱在他背後藍菲往後倒,不過也因為有她當肉墊,讓他不至於直接摔碰於地,但也被她帶個仰倒,狼狽的姿態,也令他更加火大,掙扎得更凶了,而這回倒也讓他成功地掙出,在藍菲回神抓回他之際,迅速翻身,顧不得姿勢難看的迅速爬開,躲到琴妮娜身後,不讓藍菲有機會再碰到他。

琴妮娜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最好他時時刻刻都可以有這樣的警覺,不然依那小姑娘的拗性──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一看到小姑娘在回過神後,虎視耽耽地盯著菲克勒,蓄足了勁打算再接再勵地撲上時,琴妮娜開口了。

「藍菲公主,即使妳這樣緊巴著菲克勒,也不會有救援星艦過來的。」

此話一出,有如一桶冷水潑下,小姑娘渾身一僵,張大著眼,愣愣地呆站著。

或許因為幾個月完全都是自己獨自一人在這個陌生星球上,所以當藍菲公主一見到菲克勒,瞬間忘了兩人曾經鬧過的衝突,有如見到親人般的撲上,緊抱著他不放,片刻都不肯鬆手,好似一鬆開手─他就會消失不見,她會被拋棄。

琴妮娜可以明白她的不安,但也不能讓她一直這樣不安下去,尤其這小姑娘力氣可不小,看到菲克勒居然掙不開她的箝抱,好笑之餘也很驚奇。

不知道這是否是亞特拉星人身體特殊之處呢?

「藍菲公主,菲克勒還有我及洛可,我們四人目前都面對同樣的情況,如果妳什麼都不做,只想一直黏著菲克勒,救援星艦可以因此而來,那我不反對妳抱他,可如果不行……,在救援星艦到來之前,我們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想辦法可以在這個星球繼續活下去。」琴妮娜溫聲說道。

藍菲公主緊抿著唇,一語不發,但從她的表情,琴妮娜知道她有聽進自己說的話。

她轉過頭對洛可跟菲克勒說道:「現在是你們兩個的學習時間,一個小時後我會考校你們。」

「好!」兩個男孩忙不迭點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回屋子裡學習去,留下他倆在原地。

藍菲的「公主病」是從骨子裡就有的,所以琴妮娜並有妄想可以矯正她,但在等待救援到來的期間裡,為了彼此安好,有些態度跟規則還是要講清楚,若是藍菲「公主病」發作,意圖用對待小探測儀的方式對待他們,她是不介意讓奇古有增加能源的機會。

一想到那台莫名被毀掉的小探測儀,她還是很心疼的,要救人反被撲滅,真是冤大了。

在小探測儀被毀的那一刻,她當下就有放棄救出藍菲公主的念頭,因為很怕自己人沒救到反而莫名被砍了,那一夜──真的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把這小姑娘給帶走的。

琴妮娜盤坐在藍菲公主前。「我知道這幾個月,妳一個人很害怕,聽不懂這裡的語言,不曉得這些人要對妳做什麼,但─我覺得妳很棒,沒想到妳這麼小,就可以把一整個國家的人給鎮住了,真的了不起─」話才一說完,眼前小姑娘突然放聲大哭,然後撲進她的懷中。

「我要回家!我要回去亞特拉斯去!我要見我的父殿、母妃!我想要回去!」小姑娘在她懷中哭吼道。

「我知道!我知道!」她輕拍小姑娘柔聲安慰道。「我們都很想回去呀………」


──待續